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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雀借小住

 

但见故人来


tips:
 ◆斯佩多中心
 ◆初雾云/空
 ◆原著半架空

苍翠的树冠波浪般起伏,风从山间吹来,经过窗口时让木格窗微微震动,搅碎了被切割的夕阳光辉。不规则的光影在地板上晃动,顺着木质的纹路蔓延,然后被案桌阻挡。

泽田站在桌子前,小小的手正有些困难但还是很标准的握着一支小狼毫,梨木的大桌上平摊着雪白的宣纸,砚台中深黑的墨汁反着灿金的光辉,山型的笔架上还放着另一只稍大些的笔。和室中并未摆放过多物品,夕阳让不大的空间充盈着暖意。

孩子咬了咬下唇,稳住颤抖的手,落笔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但一撇一捺中也俨然蕴着方正和温润。泽田正写着父亲布置的作业,虽然一月到头也见不到他的影子,但他仍然对严肃的父亲抱着极大的敬畏。想到父亲,泽田不禁走神几秒。

“呀……”

泽田懊恼地看着那滴细小的墨汁沾到纸并迅速占领了周围的一片阵地,晕开深色的浑圆。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撇了撇嘴,将笔放回架子中,团起那张纸揉揉揉搓成球放在手中左右抛着。退后一步把自己扔进身后的红木雕花大椅中,短短的脚还碰不到地。泽田坐在椅子上晃动双腿,扔掉手中被蹂躏的纸团,黑白相间的纸团委委屈屈地挤在桌脚边。

十九世纪末的世界动荡不安,新旧岁月的更替。那些分分合合,那些嘶吼挣扎的国度,那些侵略与被侵略。仿佛从世界尽头到来的黑船轰开了东方的日出之国,击碎了他们安静绮丽的梦。他便在隆隆的蒸汽声中踏上这片低穆静垂的土地,那个如镇魂雨般的同僚的故土,然后推开了隐在深山中的泽田宅邸。

>>我来看望一位故人。

他荡开清浅的笑,看见那个躲在侍仆后面的孩子,明亮的眼神好像穿透百年时光。

泽田噘着嘴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动,挂在青瓦屋檐下的风铃响起,他转头看向窗外。远山映着夕阳,橘红的天空中有归雁飞过。铁艺的风铃并不是传统的日式风格,据说这个风铃已经挂上很久了,应该是和老宅一样年岁了吧。细细碎碎的风铃声洒了一室,泽田盯着前后摇动的风铃,那上面隽着他不能理解的徽章。

枪、子弹,还有贝壳。

天色慢慢暗下来,夕阳已经被远山吞噬,只剩暖橘色的余晖。泽田有点无聊的蹭了会,他突然想起什么,跳下椅子,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到门口,拉开纸门。

果然!

深蓝色头发的男人套着有些松散的和服坐在门外的走廊上,身边摆了一个古茶色的杯子和一碟点心。他微微侧过头,好像是把视线从窗檐下收回,重新投回初秋的远山中。泽田高兴地笑了笑,一把扑向他背后,伸手揪住他脑后奇异的突起。
 “嘿嘿,小家伙!”

斯佩多有些无奈地抓过正在他身后蹂躏他引以为豪发型的小鬼,将他按住拖到胸前,将小小的孩子抱在怀中。

“你可真调皮,活泼过头了……”斯佩多蹭了蹭孩子细软的浅栗色头发。
 “跟那家伙真不像呐,泽田家纲。”

听到斯佩多叫自己名字,家纲抬起头,看见他湛蓝的双瞳中淀了灿金的光辉。平常和自己一样闹腾的人怎么就突然安静下来了。家纲疑惑不解。斯佩多安静地看着远方,深邃的眼睛仿佛失去星辰的夜空。悠远的神情好像在怀念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家纲绞了绞手指,低下头。

正出神的斯佩多被猛然呼向脸的小手打断思绪。家纲胖乎乎的小手拍在他脸上,斯佩多奇怪的看怀中的孩子皱起眉头一脸正经。

“不适合!”家纲直定定盯着斯佩多错愕的表情。用那双不是日本人所拥有的半透明琥珀色眼瞳看斯佩多。他咬了咬下唇,不满斯佩多的反应,手在他脸上又胡噜乱搓一通。斯佩多的脸被他揉出奇怪的形状,他把家纲乱动的手抓住按在孩子的胸口,然后低头看还皱着眉的小家伙。

清澈而漂亮的眼睛。

「不适合你啊,那种表情。」

他和流着他血液的孩子一同向斯佩多说出这句话,用一样清澈的眼神。轻易地就穿透半个世纪。

斯佩多仿佛又回到那个有着刺眼白亮阳光的午后。Giotto停下手中的笔,带着有些无奈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外表轻浮的青年。 “这次的事件处理得不错,但如果能把不必要的伤亡减少就更好了。”Giotto将笔放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斯佩多耸耸肩:“怎样的伤亡算是不必要的?”

“平民什么的……斯佩多,我们要保护的不正是他们吗,还有城镇什么……”

“要是国家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人民?彭格列就是太拘泥于这些才……”

“斯佩多!”Giotto少许提高了音量,打断了斯佩多未说完的话。

风从身后的落地窗猛然灌进,掀起纱白的窗帘,桌上的文件纷纷哗哗作响,一时间两人静谧,谁也没再说话。蝉声如浪,一波接着一波淹过半岛炎热的夏季,斯佩多的脑袋有些胀痛,他转身离去。Giotto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适合你啊,那种表情。”
 用仇恨来回击仇恨,什么时候才能斩断这恶性的锁链?

但是……

但是呐,他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战,而是在为国家而战。民族独立,从来都是踩着鲜血前行的。他,是否要忘记自己的初衷了呢,建立这个自卫团的初衷?

斯佩多沿着走廊向前走,和来交付文件的阿劳迪擦肩而过。在走廊尽头,斯佩多回头,看见阿劳迪推开他关上的门走了进去。

还记得吗?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相遇了呢?

斯佩多搓了搓怀中还嘟着嘴一脸不满的孩子,伸手拿起放在碟子里金桔糖塞进家纲的嘴里。
 谁说小孩子都喜欢糖的!斯佩多愤恨。

原本还安分坐着的孩子突然跳起来,迅速吐出嘴里的糖奔进房间找茶水狠灌了几口,洗去嘴里的甜味。金桔糖滚进庭院的草丛里,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闪着橘黄的光芒,一脸无辜。

“你是小孩子吗?竟然连糖都拒绝。你看,金桔糖先生在哭哟。”

“甜腻腻的感觉好粘好恶心。”家纲朝斯佩多吐了吐舌头,“甜食怪物!”穿着素青色和服的家纲光着脚丫再一次扑向斯佩多,一大一小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扭打起来。

天色暗下来,泽田家点起烛火,照明用的灯笼被挂到檐下,朦胧的暖色光一路穿过蜿蜒的回廊。圆月攀上梢头,从桂树顶淋下一片淡银。玩累的家纲手脚并用重新钻进斯佩多怀里,挪了挪位置,寻找一个最优姿势,一面绞着自己肉呼呼的手指一面自言自语。

大概小孩子都有这种和自己玩的奇怪癖好?

“月上柳梢头呀,人约黄昏后。”

古老的诗句侵着淡淡的墨香,透过孩子被软软糯糯地念出来,仿佛糯米团子泡在月光中,裹着一层清冷。放在房中用镇纸压住的宣纸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一字一句一天地,那些穿透时间的思念晕在纸上。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

斯佩多揉了揉家纲细软的头发,顺手擦走了他嘴角的饼干屑。
 阿劳迪走的时候也是傍晚。

斯佩多在云邸待了一个下午,春末夏初的气温还带有些微凉,不大的园子里种着风信子和鸢尾,正值花期,同色系的花朵绽放得如火如荼,连成整片的蓝紫色。热爱园艺也许是阿劳迪不列颠血统的体现,这也成为他工作之余为数不多的爱好。当然了,被询问起时,用本尊的话来说就是“因为他们不像你一样聒噪。”顺便无视了宾语的常态性无效抗议。

天色昏黄时,阿劳迪终于结束了一下午的工作,和斯佩多一起钻出灰尘满天的书房,在庭院的一片空地上焚烧该销毁的文件。

19世纪初的意大利还处在分裂状态下,两西西里受到西班牙的高压控制,北意则被奥地利掌握。昔日一统欧罗巴的霸主的子孙,如今被四方国家包围吞噬。

彭格列的处境越发艰难。国内大大小小的革命被镇压,半岛局势紧张,政府对各地自卫或革命性质的团体进行清剿。彭格列内部出现矛盾、分化,这个西西里岛的最大自卫团体开始产生隐约的改变,甚至因理念不同而有了派系。形势内忧外患。

政府频繁将矛头对准彭格列,Giotto决定让阿劳迪前往那不勒斯谈判以拖延时间、获取情报,无论如何,彭格列都还未到出击的时候。如今的情况一触即发,所谓树大招风,作为两西西里势力最大的彭格列自然成为众矢之的。之前的几次骚动差点让云邸所在地暴露,保险起见,阿劳迪转移了大部分机密文件,并将剩下的进行销毁。

忙活了一个下午的两人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他们坐在庭院的铁艺桌椅上休息。火苗不时窜起,闪烁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照的斯佩多的脸忽明忽暗。

阿劳迪倒了两杯茶,半透明的红色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蒸腾起乳白的雾气,斯佩多看着阿劳迪在一片氤氲中表情柔和,安静而淡泊。

白瓷的胎底上勾着灿金的花纹,藤蔓般缠绕杯身。斯佩多接过推来的茶杯,从糖罐中取出几颗方糖扔进红茶。陶瓷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杯又稳稳地回到托盘中,阿劳迪向对面的嗜甜星人投去鄙视的眼神,对这种把茶变成糖水的行为表示了不屑。

“嗯哼?亲爱的你不觉得不加糖的红茶有难以忍受的苦涩味吗?何况它还一副‘嘿,我很甜’的样子简直不可原谅。”

“你一副‘嘿,我欠揍’的样子却不去死更不可原谅。”

斯佩多笑着把曲奇塞进嘴里,拍了拍掉在手上的碎屑。院子里的火光渐渐小了,有烧尽的残灰随着风在原地轻巧的打旋,鸢尾在升起的浅银月光中微微舞动,叶间摩擦发出沙沙声。

靴尖的小岛没入昏线,迎来夜晚。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吃着不算晚餐却成为晚餐的点心。四轮马车轧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打破静谧的空气。阿劳迪起身进入屋中拿行李。浅棕色头发的年轻男子从车中钻出来,深灰色的大衣上排扣反射出星点光辉。提鲁耶克露出腼腆和煦的笑容向斯佩多打招呼。

“雾守大人,晚上好。”

“晚上好提鲁耶克,要来点曲奇吗?”斯佩多扬了扬手中粉脆的小饼干。

“不了,感谢您的好意”年轻人微笑地拒绝了斯佩多。提鲁耶克是跟随阿劳迪时间最长的部下,说是部下不如说是同事,他们都曾在一同在情报机关工作过。他的陪同多少预示了这次谈判的艰难性。斯佩多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作为主站激进派的斯佩多并不赞同Giotto的保守做法。与其拖时间不如主动出击,彭格列的实力并不弱,甚至可以更强。斯佩多也知道渐渐壮大的彭格列的性质也许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自卫团了,但……如果强硬的独裁专治可以给这个动荡的年代带来和平安定,那又何尝不可?

为此斯佩多和Giotto吵了许多次。

要是这次谈判破裂,彭格列将面临巨大的压力,还可能让政府抓住借口反扑一口。这时内部的不稳定会成为大隐患。

斯佩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个地中海上最美丽的地方啊……

>>他们的梦根植在19世纪的半岛,炮火轰鸣,烟尘中半举的手放在胸口祈祷。

阿劳迪提着黑色的手提箱走出来,把钥匙塞进斯佩多手中,叮嘱一句“别忘浇花”

“是是~”斯佩多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他看着阿劳迪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提鲁耶克拉开车门,车门撞到檐边挂的风铃,碰出一阵铃音。

山楂树伸开枝桠,映得石板路上一片影影绰绰。阿劳迪就这么突然回头,汐蓝的眸子仿佛缀满星辰的天穹,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透过亿万光年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斯佩多有些愣怔。

「偶然的相遇,蓦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
 缘生以空。

四轮马车轧在不平的石板路上,风铃叮铃响着,顺着月光远去。

月上柳梢头呀,人约黄昏后。 
 千年前的柳树独立江边看波光粼粼,它要等的人再也没出现。

阿劳迪没能回来。

浑身是血的提鲁耶克在总部大门被人发现,还没来得急抬进急救室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什么话也没留下,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所有的现象都在昭示一个事实。

谈判破裂。

跌跌撞撞的部下撞开会议室的门,带着哭腔向正开着家族会议的众人报告。G刚还在和斯佩多针锋相对,挥舞的手瞬间僵在半空。Giotto低下头,交叠的双手狠狠按住眼睛,嘴唇发白。纳克尔颤抖地在胸前划着十字。蓝宝吓傻了般呆坐着。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过了一会蓝宝开始小声地啜泣,然后变成嚎啕大哭,把浓重得让人窒息的空气撕裂。

斯佩多面无表情,呼吸拉的绵长,几乎就要消失。

不是没有想过,不是没有觉悟。这个动荡的年代,他们走的道路都是用鲜血铺成。同伴的生命,自己的生命,正是为了能够看到明天看到希望而存在。但当一切发生的时候,还是如此措不及防。

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干裂刺耳的声音,斯佩多起身走出去。在走廊的尽头,他回头,好像看到阿劳迪拿着报告,推开他刚关上的门走了进去。如同以前看过的无数次那样。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相遇了呢?
 又为什么让我们分开。

守护天空的六根支柱轰然倒塌一角,彭格列内部裂痕增大,外敌逼近,西班牙政府决定“清扫”西西里岛。

三个月后,彭格列初代雾守发动政变。

四个月后,彭格列初代首领宣布权利移交二代,隐居日本。

——————————


遥远的,横跨整个亚欧大陆的国度。

在朝里雨月来之前,斯佩多对日本几乎没有概念。樱花是他对这个狭长岛国的唯一印象。曾经在阿劳迪的某本园艺书中看过这种娇嫩的粉色花朵,会纷扬成雪的花朵。漫天飞舞的细密花瓣让斯佩多想起都灵冬日的小雪。那时阿劳迪对一整天呆在书房里,坐在桌旁处理他那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推门进去,视线穿过架子上书脊缝隙,就能看到埋在纸堆里阿劳迪淡金色的发梢。

伏案工作的阿劳迪会敛起锐气,看上去表情沉静而柔和。

当然,要让锐气瞬间释放出来也是很简单的哦。

“别那么紧张嘛阿劳迪。”

斯佩多一手撑在桌上,挑起嘴角笑了笑,接住阿劳迪一记警告的眼刀。阿劳迪垂下眼帘,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和那不勒斯方面洽谈的计划上。

“游手好闲的家伙出去堆雪人。”

“我哪有游手好闲?亲爱的你应该看在我一早上都在和奥地利贵族小姐卖笑的辛劳上补偿我。”

“这不是你人生最大的乐趣吗?”

“胡说,我人生最大的乐趣是你。”斯佩多倾身上前,一手抽掉阿劳迪手中的笔,一手捧在阿劳迪脸侧,吻上那双微微酸胀疲劳的汐蓝色眼眸。

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像翩然起舞的樱花燃尽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

斯佩多想去英国看看。看看阴雨连绵的英格兰,看看蜿蜒的泰晤士河,在河畔倾听响彻伦敦的大本钟的雄浑低唱。他想去看看是怎样的国家养育出阿劳迪这样的人,这样能够深刻进他血液他内心他生命的人。

漫步于西西里洒满阳光的巷道,坐在教堂的长椅仰头看绘着玛利亚的彩色玻璃,甚至是越洋过海提着行李走下渡船时,他都会想,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一群人,又是怎样的世界让他们相遇。在以这种方式“活”下来后,他便四处走动,看看家族成员的出生地和成长的地方。

是在害怕啊……

如果忘却,斯佩多不知道自己除了回忆还剩什么。他的时代早已远去,他在彭格列身后看着,看着彭格列如同一艘大船在历史长河中驶向远方,斯佩多站在水流源头,被抛弃在记忆里。

所以在推开泽田家大门看见小小的家纲时,他觉得有什么重新连上了。斯佩多领着手提箱,像远渡重洋的旅人。

“我来拜访一位故人。”

同样明亮的眼神。他们都因他而相遇,在Giotto向每一个人伸出手时,就如同震动翅膀的蝴蝶,在他们生命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命运的锁链缠绕着,彭格列连起了多少人的羁绊。也许这锁链还将继续旋转缠绕下去,跨越两个世纪,跨越八个时区,把另一群孩子的生命相连。然后,斯佩多也不曾想到,他还可以在那群孩子的眼中看到曾经的他们,充满朝气,充满梦想。


感觉怀中的孩子安分了不少,斯佩多低头看见家纲捏着他的衣角睡得无知无觉。走廊上传来木屐的声音,泽田夫人微笑着走过来,蹲下看斯佩多怀中微张着嘴一脸安稳舒适的家纲。

“这孩子很顽皮吧,真是辛苦您了。”

“没有的事,很可爱的孩子哟。”这样说着,斯佩多抱起家纲,把他递给泽田夫人。

“孩子很像他的爷爷。”

“诶?怎么会?”调整了下孩子的位置,让他能更舒适的窝在自己臂弯里的泽田夫人惊讶的问,“父亲大人是很沉稳的人啊。”

斯佩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和Giotto更加相像的孩子呢?一样拥有温柔的内心和强大的灵魂。

泽田夫人抱着孩子走远,斯佩多重新坐回走廊,看天际零星闪烁着的星辰。

我们因为什么聚在一起,为了什么分开
 又为了什么而不再分开。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们的时代已经远去,但该留下的会留下,该在的人总还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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